赵晓原创

人类历史到底“谁主沉浮”?人类未来究竟何去何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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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类历史到底“谁主沉浮”?人类未来究竟何去何从?

作者:赵晓

好友大沅转来一文《金观涛:大历史研究带来痛苦的根源在于,明明知道大倒退将会发生,却不能阻止它》。金先生是中国卓越的历史学者和思想者,其所思所忧,显然值得尊敬和重视。

文章谈到,现代社会是轴心文明的新阶段。轴心文明起源的本质又是将不同类型的终极价值追求(终极关怀)注入社会,形成不同的超越视野,包括希伯来救赎宗教、印度解脱宗教、古希腊与古罗马的认知理性和中国以道德为终极关怀的传统文明。其中,古希腊与古罗马的认知理性因最终证明无法提供超越生死的意义,终与希伯来救赎宗教结合,形成了西方天主教文明,其在现代性起源过程中又进一步演变出现代科学。

正是这些超越视野使得个体能够从社会中跳出来,成为独立的存在,即实现超越突破,人类得以不致灭绝,反而创造出辉煌的现代文明。

但是,终极关怀在现代社会又是不稳定的,它日益遭受现代科学的冲击,以致最后有可能解体。无论科技多么高超,经济多么繁荣,没有超越视野的文明终将难逃灭绝的命运。

金先生提出,应然世界都建立在终极关怀之上,因此现代社会不能没有终极关怀。然而,在现代社会,终极关怀和现代科学之间存在着日益严重的冲突,其后果是终极关怀退出社会以及价值基础的土崩瓦解。终极关怀和科学的冲突必须消解,因为人类不可能再去寻找新的终极关怀了。更重要的是,现代价值不能以终极关怀作为基础。换言之,要建立稳定的现代社会,终极关怀必须纯化,即化解它们和现代科学之间的紧张关系。与此同时,终极关怀还必须和现代价值分离。这一切并不是所谓“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”所能实现的。如果不能实现上述变化,20世纪现代社会经历的浩劫会以新的形式一次又一次地卷土重来。

金先生感慨,透过大历史研究带来痛苦的根源在于,明明知道大倒退将会发生,却不能阻止它。事实上,如果出现现代社会大倒退,其根源正是人文(终极关怀)的真实性日益消解,以及科学异化为科学乌托邦。

金先生的文章提出了许多重要和正确的见解:

——现代社会是轴心文明的新阶段,换言之,没有轴心文明,就没有现代文明;

——人类的伟大就在于人有终极关怀,或者说灵魂的追求,故成为万物之灵长,宇宙之精华,进而建构起伟大的文明;

——如果终极关怀退出社会,科学异化为科学乌托邦,结果一定是毁灭性的,人类可能再次经历浩劫。

然而,在肯定这篇文章的同时,我也想指出其中的问题。金先生的问题就在于,他虽然在西方生活了很长时间,但并没有走进西方终极价值的源头——基督信仰,因此他仍然是以无神论的视角来进行研究的,其思维和结论也因此无法脱离无神论的樊篱。

兹指出最关键的三点:

第一,金先生对轴心文明的认识没有往前走一步,抓住真正的根本。

“轴心文明”被人说烂了,但所谓“轴心文明”的几个源头,其对于现代文明,并没有产生等量齐观的价值。

其中,真正具有超越视野的其实只有犹太-基督教。相比之下,希腊人有的是理性文化,儒家则仅有伦理文化(只关注很狭小的人伦关系,不重视宇宙的本体论),印度教更是一种不问今生的出世文化(金先生称为“印度解脱宗教”),均不能提供真正超越的视野,指导今生今世,也因此都没有孕育出发达的现代文明。只有基督教驯服了权力,催生了科学,孕育了自由、人权、宪政、法治、民主、市场为标志的现代文明。

因此,只谈“轴心文明”产生了现代文明,当然是远远不够的,甚至可能掩盖了真正重要的问题——什么样的超越视野才能真正催生和护佑文明?

面对“轴心文明”不同源头几千年的赛跑结果,一个严肃的学者同样还必须思考:为什么基督教外的其他文化或宗教,均无法驯服权力,培育现代文明呢?

第二,金先生对现代文明危机的原因只是点到了表面,并没有抓住病根。

“没有超越视野的文明终将难逃灭绝的命运”,这当然是有智慧的看见。然而,现代文明的危机,真正的原因不是别的,恰恰是现代人以人本对抗神本,以人文代替信仰,以理性“致命的自负”拒绝基督教超越的上帝,这才是对现代文明致命的要害所在!

“人文”和“超越”之间充满张力,“人文(超越)”和终极关怀之间根本就不是一回事。

正是文艺复兴、启蒙运动所倡导的人文主义(对抗的是神本主义)、理性主义(对抗的是超越理性的基督信仰)、进步主义(强调人可以按自己的想法随意设计社会、改造社会,对抗的是强调持守正道与美善传统的英美保守主义)污染了近现代人的思想,令欧陆偏离了基督正道,才引发了两次世界大战以及冷战等金先生所谓的“20世纪现代社会经历的浩劫”。

同时,一个重要的事实是:拯救世界于浩劫的,恰恰是基督信仰、不是以人为本而是以神为本,强调保守主义的英美两国以及“英语民族”。

所以,今天世界的病不在于没有“人文”,而是“人文”太多了,信仰太少了,才失去了超越的视野!金先生的思考同样在人文之内,未入超越之境。

第三,因为根源、病象把脉失准,金先生对现代文明危机的解决方案,也就没有在正道上。

现代社会的出路,并不是金先生所谓的“终极关怀的纯化”与“终极关怀还必须和现代价值分离”,而是如同当年马丁·路德和加尔文在“宗教改革”时期所倡导的“归正”,也就是人类必须在悔改,归回真理的信仰与启示的正道。

说到底,人类根本不可能用理性或头脑创造出一套“终极价值”来,真理性的“终极价值”只能是来自创造人类的上帝的启示。费尔巴哈所谓宗教是人思想的产物这种早期唯物主义的胡说八道,今天中国一流的学者们早该彻底抛弃了!

有道是,历史(History)是“上帝的故事(HisStory)”。上帝才是人类历史的主宰,人类的未来也在上帝的手中。

基于上帝在历史中的掌权及其慈爱与怜悯的属性,人类才有理由不至于像金先生那样悲观。在人,的确是看不到希望,但在上帝,人类却可以因其而永存盼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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